初心不改说冰心
发布时间:2018-08-01 16:24:16 文章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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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陕西三秦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李满星

在《人民文学》原副总编辑周明的眼中,冰心老人是有着拳拳赤子心的,这份心伴随着她的整个创作生涯,一直未曾改变。

作为冰心的忘年交,周明曾深情回忆了冰心老人的一生,以及两人近半个世纪交往的点点滴滴。

被“震”上文坛

周明1955年从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就被分配至中国作家协会工作。

当时,文艺界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思想解放,创作呈活跃势头。周明作为编辑部新来的青年人,躬逢盛世,以满腔的热情和全身心的精力投身其中。他回忆道:“从参加刊物编辑工作后的青年时代起,便有幸认识和接触冰心先生。那时她是《人民文学》杂志的编委,我是一个小编辑。从(上世纪)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直到80年代、90年代的多少个春夏秋冬,我去冰心先生家,或向她讨教,或向她约稿,或陪友人造访……”

周明介绍,冰心曾不止一次幽默风趣说过:“五四运动的一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道路。”

冰心本名谢婉莹,迎着20世纪的曙光出生在福建一个书香世家。她出生时,爷爷谢銮恩兴奋地说:“园里今年第一次开了三蒂莲花,我们谢家今年添了3个女孩子,应了花瑞。”不久,还在襁褓中的婉莹,被母亲抱着随工作在上海的冰心父亲到沪上,后随任海军训练营营长、同时负责筹办海军学校的父亲又迁至烟台居住长达8年。

谢婉莹开始启蒙时,不仅接触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还偷看父亲购买的新成立的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说部丛书》等国外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11岁时,她回福建老家,入新式学堂福州女子师范学校开始了预科学习。一年后,又随任新成立的民国政府海军部军学司长的父亲迁居北京,就读于北京教会学校贝满女中。1918年入读协和女子大学理科预科,开始向往能够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

恰在这时,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她和五四运动时期众多青年知识分子一样多方探求,试图寻觅救世良方。谢婉莹转协和女大文学系学习,同时积极投身学生运动,被选为学生会文书,后还参加北京女学界联合会宣传股。就在19岁那年,她开始在北京《晨报》等发表《两个家庭》等反映妇女出路和新世界两代人激烈冲突以及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苦痛的问题小说,第一次使用了“冰心”这个笔名。自此,本来向往成为救死扶伤医生的谢婉莹,成了期盼改造社会疗救民生的作家冰心,并在文坛崭露头角。

1921年,冰心参加茅盾、郑振铎等人发起的文学研究会,努力实践“为人生”的艺术宗旨,出版了小说集《超人》,诗集《繁星》等。1923年,她到美国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学院攻读英国文学,专事文学研究。

一片冰心在玉壶

冰心将笔端聚焦于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身上,从1923年出国留学把旅途和异邦的见闻写成散文寄回国内发表结集为《寄小读者》开始,到1958年创作通信集《再寄小读者》,1960年创作出版《我们把春天吵醒了》《小桔灯》,一篇篇温纯的文字,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

1926年,冰心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回国,先后在燕京大学、北平女子文理学院和清华大学国文系任教,1929年与吴文藻结婚,婚后随丈夫到欧美游学,陆续到日本、美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德国、苏联等地进行了广泛的访问,在英国,冰心与意识流小说创作的先锋作家伍尔就文学和中国的问题进行了长谈。1929年至1933年写有《分》《南归》《冬儿姑娘》等,还翻译了叙利亚作家凯罗·纪伯伦的《先知》,后经黎巴嫩共和国总统签署授予国家级雪松勋章。民族面临危亡的1933年,她感到不少知识分子崇尚空谈,写就《我们太太的客厅》,试图刺痛麻木不仁之辈,引起注意疗救国难,甚至一度成为文坛公案。抗战爆发后,冰心随北平的大学辗转重庆、昆明等地,用“男士”笔名写了《关于女人》,从事文化救亡活动。

抗战胜利后国共内战,特别是平津战火开始弥漫之际,冰心曾远走东京大学,短暂执教于新中国文学系。1951年,冰心随丈夫吴文藻冲破种种阻力从日本回到刚刚诞生的新中国后,爆发了第二次创作高峰,不仅结集出版《冰心小说散文选集》,还创作出版《还乡杂记》《归来以后》等。

周明说,冰心幼儿时期从父亲的经历中了解晚清积弱民困,少女时代经历民国军阀混战,后在抗战时期颠沛流离,国共内战时期彷徨不安,感觉现实很骨感,但依然理想很丰满,初心不改,“一片冰心在玉壶”。

愈老愈辣

周明认为,冰心老人上世纪70年代末复出后,愈老愈辣,爆发了第三次创作高潮。

周明回忆,这位世纪老人,曾说“生命从八十岁开始”。她1980年发表的短篇小说《空巢》,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1980年6月,冰心先患脑血栓,后骨折。病痛也不能令她放下手中的笔,还创作了《万般皆上品……》《远来的和尚》等佳作。散文创作更是不辍,《三寄小读者》把爱心献给儿童;还创作了《想到就写》《我的自传》《关于男人》《伏枥杂记》四组系列文章。其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创作风格之独特,都使得她的文学成就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出现了一个壮丽的晚年景观。年近九旬时,冰心还发表了《我请求》《我感谢》《给一个读者的信》,坦诚说出真实的话语。

周明认为,冰心老人之拳拳之心,其实忧国忧民、为国为民。他因此对冰心开玩笑说:“您现在的文章怎么愈来愈尖锐!”老人笑笑,也风趣地说:“是么,姜,自然是老的辣嘛!”

周明回忆,冰心先生是长辈,他是后辈。冰心老人一直亲昵地称周明为她的“小朋友”。他几十年里同她谈话,没有任何拘束感。这位世纪老人待人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娓娓道来。每次看望冰心,老人都给周明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如果他长时间未去,不定哪天就会接到她的亲自打来的电话,以不无责备的口吻说:“您怎么好久不来?就那么忙?要是你再不来,就只有瞻仰遗容了。”这个时候,周明便乖乖地作检讨,并且答应说:“我今天就来!”

在周明的眼里,冰心老人不仅是他可歌可敬的“忘年交”,也是他文学道路上志同道合的恩师。周明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幽默其实也是智慧的表现”。这句话是写给冰心老人的。

每年的10月5日这天,他和文艺界的朋友们必然前往给老人家拜寿送花篮。可上世纪90年代,他单送这些礼物花篮已不过“关”了,老人家风趣地说:“要拜寿,就应当磕头嘛!”周明开玩笑说:“那你得给‘红包’。”她哈哈大笑。

周明去医院看望冰心,送上玫瑰花篮三鞠躬,这时旁边有人提醒说,周明每年来不都是给老人磕头吗,今年更得磕。于是周明又给冰心磕了头。磕毕头,周明俯耳悄声向老人开玩笑说:“红包呢?”冰心扑哧一声笑了,轻声说:“欠着。”寥寥数语,生动有趣。

因为冰心和周明两位,都是互相很熟悉的人,看到“红包呢?”“欠着。”这简单的一问一答,在场的人跟着也都笑了。冰心老人的女儿吴青曾说:“我娘把你当她的干儿子,她待你可真好!喜欢你,我都有些嫉妒了。”

周明说:“在我印象中,冰心,当然是美的形象,美的象征。”他回忆,已年届百岁高龄的冰心先生,最后几年仍然保持着她从年轻时就已经形成的那种美丽、典雅、庄重的美好形象。他记得,有一年,《冰心文集》出版,这位世纪老人打电话让周明去她家“领取”。他赶忙赶到一看,她已签好字。他打开“文集”看到老人年轻时在美国留学期间的几帧照片,其中一张是她23岁时所摄半身像,实在很美!他忍不住同老人家开玩笑说:“您年轻时很漂亮呢!”想不到,老人诙谐地说:“那么,你就是说我现在不漂亮了?”

周明回忆,冰心老人生活一直很简朴。上世纪80年代初,中央曾专门批了一栋别墅给她,改善这位著名作家的居住条件,她却郑重谢绝了。她身体力行,先后为家乡的小学、全国的希望工程、中国农村妇女教育与发展基金和安徽等灾区人民捐出稿费十余万元。

1999年2月28日21时,冰心在北京医院逝世,享年99岁。1999年3月19日,读着冰心老人作品长大的历代小读者和历代文坛作家数千人,从天南海北赶来,送别这位世纪老人。有的甚至从海外专程赶来。党和人民给她以高度的评价,称她为“二十世纪中国杰出的文学大师,忠诚的爱国主义者,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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