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业集中度相对不高的情况下，上市似乎成为企业争夺行业龙头地位最为快捷的普遍做法。今年以来，哈尔滨森鹰窗业股份有限公司、广东皇派定制家居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分别简称为“森鹰窗业”“皇派家居”）等先后向IPO发起冲击。然而，这两家公司上市之路波折不断。已经在3月首发过会的森鹰窗业近期再遭证监会注册问询。几乎同一时间，皇派家居也收到证监会25条质询，涉经营虚假宣传、对赌协议、消费者投诉等方面。伴随监管审核逐渐趋严，曾经“小而美”的门窗行业加快迈向资本市场后，又能否一帆风顺？

■记者 梁茹欣/文 VCG/图

上市之路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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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皇派家居、森鹰窗业等一南一北两家门窗企业齐齐谋划上市。虽所处区域天差地别，但两家企业在业绩规模、业务定位等方面具有较多相似或重合之处，在排队上市过程中所暴露的经营问题及困境也大致相同。

以森鹰窗业为例，该公司专注于节能铝包木窗产品的研发、设计、制造与销售。自2017年10月上交所主板IPO被否后，森鹰窗业便转战深交所创业板。从2020年12月29日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招股书开始，该公司的上市审核先后经历了三次中止、三次恢复。直至今年8月10日晚，才收到官方同意其创业板IPO注册申请的消息。

远在珠江江畔的皇派家居仍在路上挣扎。这家公司成立于2014年，主营平开窗、推拉窗、平开门、推拉门、阳光房等业务，旗下拥有“皇派门窗”“欧哲门窗”两大品牌。2020年9月，皇派家居就曾在广东证监局办理辅导备案登记，当时的辅导机构为国泰君安证券。2021年9月，在广东证监局办理了辅导备案登记，辅导机构为中泰证券（600918）。今年4月递交了招股书，计划在深交所主板上市。

为冲击上市，在引入行业巨头作为战投，签署疑似“对赌协议”等做法上，两家企业颇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招股书显示，2020年，皇派家居引入红星美凯龙（601828）及慕思高管姚吉庆的战投，并承诺如果三年内未完成上市，姚吉庆有权要求皇派家居将股权回购，按照年化6%计算利息。森鹰窗业与红星美凯龙签订的若干协议中，其中也包括股权回购承诺：如果公司在2025年12月31日前未能实现合格上市（包括上交所、深交所、中小板以及创业板或其他证券交易所在内），红星美凯龙等三家有权要求森鹰窗业回购全部或部分股权。

不过，两家企业赶在IPO之际签署相关补充协议，很快解除上述的股份收益、回购程序等条款。皇派家居在招股书里亦称，“截至本招股说明书签署之日，发行人、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其他股东之间不存在对赌协议等特殊协议或安排”。

产品质量及服务仍遭诟病

据日前发布的《2022中国门窗行业发展趋势报告》显示，现在每年新建商品房入市总量趋于平稳，新房市场蕴含大量改善型门窗需求。2021年，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17.94亿平方米，潜在门窗需求约4.49亿平方米。同时，二手房翻新带来可观的潜在需求，每年来自二手房交易市场的新增潜在门窗需求就接近1亿平方米。此外，在相关政策引导以及市场需求等多重因素推动下，节能窗的市场需求也明显提升。

面对市场的不断扩容，不少发展缓慢、整体规模相对较小的企业，为寻求进一步突破，选择上市无疑是较为可行的一种做法。并且在行业竞争愈加激烈的情况下，门窗企业的品牌建设逐渐成为竞争关键。对此，不少企业都会选择将资金用于投建生产基地、扩充产能及推广营销等方面。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部分相关标准的长期缺失，在产品质量及售后安装服务方面，门窗企业仍饱受消费者诟病，这也成为证监会重点问询内容。以皇派家居为例，证监会于7月15日发布的反馈意见提到，2021年7月，皇派门窗宣布将推进全国门窗安装最高标准“皇派门窗德系安装标准”。要求公司说明安装标准为“德系”的依据，是否涉及虚假宣传，产品的安装服务如何提供等；以及针对产品存在一定数量的消费者投诉，包括尺寸错误、不予退款及装修补贴、服务不到位、严重漏雨、降噪效果与宣传不符等，说明产品质量合格，是否与宣传相符，经销商损害消费者利益的行为是否知晓，是否应当承担相应责任，能否对经营进行有效管理。

无独有偶，森鹰窗业的产品节能认定同样引起关注。证监会曾在其注册阶段提出问询，要求说明公司其他节能铝包木窗、幕墙及阳光房等产品是否需要取得节能产品认证，产品销售推广及广告是否存在夸大宣传或虚假宣传情形，是否存在产品质量纠纷。对此，森鹰窗业给出的回复是，“公司取得的节能产品认证属于自愿性认证，其他节能铝包木窗、幕墙及阳光房等产品不需要取得节能产品认证”。

环顾整个行业，在黑猫投诉上，制作工期长、产品变形、玻璃自爆、售后服务不及时等问题，是消费者选购门窗时投诉热点。广东省标准化研究院副院长刘杰告诉记者，目前门窗企业还处在“各说各话”的阶段，存在一定乱象。除了在国家层面达成统一标准之外，还需要通过优势企业，如组建联盟、签订协议等方式制定企业标准，推动行业的不断发展。就当下兴起的节能产品系统门窗来说，面对消费者“不认识、不敢买”等选购困惑，企业在加大市场宣传的同时，还要理解认真贯彻国家标准，落实国标中生产安装等一系列流程。

股权高度集中暗藏风险

因其门槛低、技术弱、对大宗渠道依赖度高等问题，门窗行业集中度长期低于家居行业整体水平。优居研究院发布的报告显示，我国门窗行业CR10、CR11-30仅均约5%，90%的市场份额被中小品牌占据。在行业人士看来，以门窗为主业的公司IPO闯关成功，将打破该行业过往沉寂的局面。

截至招股书签署日内容显示，正在排队上市的两家企业都是典型的家族企业。皇派家居实际控制人为朱福庆和朱梦思父女，二人合计控制公司76.03%的股份表决权。而森鹰窗业实际控制人为边书平和应京芬夫妻。其中，边书平持有公司73.90%的股份，应京芬持有公司9.46%的股份，二人合计持有83.36%的股份。除此之外，两家公司的高管也多为家族成员。

事实上，在整个门窗行业里，家族式企业是业内常态。建筑金属结构协会曾在2016年发布的一项数据显示，铝合金门窗、相关配套等企业，民营企业(大部分是家族企业)占到九成以上。当这些企业迈向资本市场时，往往是机遇与风险并存。亿翰智库家居板块分析师周小龙接受采访时指出，在大家居行业看来，家族企业上市或面临丧失控制权的风险。由于上市的关系，家族企业的股权处于流动之中。若在资本市场的运作不善，企业的控制权可能易主。例如，此前喜临门（603008）险些为顾家家居（603816）所收购，都显示出上市后家族企业面临的风险问题。此外，企业上市后将受到公众的监督，企业的管理也将按照相应的法律法规进行。在这种形势下，家族企业原有的“船小好掉头”的优势将会丧失。“家族企业实现长期稳定发展的核心在于优化企业治理结构，因此真正的出路在于实现‘经营权’和‘所有权’的分离，建立现代化的公司治理机制。”

然而，周小龙也提到，着眼整个家居板块而言，门窗企业谋划上市，除了能补足了门窗企业在家居领域的最后一块“拼图”之外，对整体的影响相对较小。据公开数据显示，头部门窗企业营业收入规模约十几亿元，近两年的营业收入复合增长率在14%的区间里来回波动；而家居用品板块的平均营业收入规模超过30亿元，其总营业收入2019-2021年的复合增长率为18.52%，无论是营收规模还是企业成长性等方面，门窗企业目前都稍弱于家居行业的整体水平。